2025年11月27日 下午 5:07|51分钟 56秒 关键词: 发行版、软件、年会、翻译、微信、服务器、社区、商业、桌面、中国大陆、邮件列表、开源项目、开源社区、开源软件、百度网盘、搜索引擎、星际译王、知识产权 文字记录: Mikey 00:00 来开源面对面、分享你与开源的故事。今天是 2025 年的 11 月 19 号，我是Mikey。我们今天邀请到铜豌豆 Linux 创始人肖盛文肖老师跟我一块录音的还有那个 Rick。 Rick 00:12 hello，大家好，我是Rick。 Mikey 00:14 先请我们的嘉宾肖老师跟大家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吧。 肖盛文 00:19 大家好，我是铜豌豆 Linux 的创建人肖盛文，我自己个人大概应该是 2 000 年，当时我在读大三的时候，最开始还是红帽子红帽子 6.2 这个 Redhat 6.2 那个最早的那个 6.2 版本。然后那个内核还是2.2.12内核的，就是2内核的，然后 PHP3 PHP4 MYSQL3都是那个时候，都是那个很老的版本。 Mikey 00:48 嗯，也就是说您是在上学的时候因为学这个专业课才接触到这些开源的软件，对吧？ 肖盛文 00:55 我专业不是计算机的，我专业是学生物的生态学的，只是当时个人自己对这个开源软件 Linux 感兴趣，然后再加上当时我们系上实验室，要建设一个网站，就是这样子才进入了这个 Linux 这一块。当时我们学校 97 年就接入了教育网，在图书馆、机房都是可以上网，然后在学校当时我们还有那个望江楼个人主页设计大赛，就这样子逐步逐步，然后就又学了PHP，然后就是自己就学着去搭建，当时是 Apache 加 Mysql 加PHP， Linux 就是 LAMP 这个架构，这样子才逐步逐步就过来的。 Rick 01:45 那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就是 2000 年的时候的 IT 类或者软件那些这个资料可能不是很多，然后中文的可能就更少了，所以您当时是英文比较好吗？还是这你的学习的这个信息来源是哪呀？ 肖盛文 02:04 那主要是一个是当时就是图书馆，学校图书馆有少部分关于 Linux 相关的书籍，当时学校也会采购一些 Linux 相关的一些书籍，新的，那个是中文的。其实我英文不怎么好，当时在学校四级都过了几次才过的，因为当时写那个 PHP 程序经常要去看那些函数，但是函数老是英文的话，每次看一遍，每次用一遍，每次要自己要去翻译成中文，脑袋里面去翻一遍，翻译一遍那觉得很烦就干脆我就自己就参加了那个 PHP 文档的中文翻译，把那些常用的我要用的函数就翻译了。 肖盛文 02:42 这次这个就是算我比较早的，可以算是我最早参与的一个开源项目，当时教育网连上网了之后，在网络上确实还是有很多，就是相关的一些资料可以去看，当时也有一个论坛叫 Linuxform。还有在每个学校大学的 BBS 里面都有一个 Linux 的板块，就是说也是通过 BBS 交流，通过 Linux， 然后就自己在网上有一些，学校有一些书，图书馆有一些书是这样的，其中有一本书比较印象比较深刻，就是说 Linux 从入门到精通，然后就是它英文就是 from a to z master the Linux。后来我就把这个 a to z，就 ATZ 就作为了铜豌豆 发行版的那个英文名的前三个字母，就是感觉就是说 Linux 是一个技术上很有挑战性的一个工作，通过 Linux 爬到了一个高峰，一种这样的意思在里面。 Rick 03:36 果然是好多人都是参与翻译开始的，但是就现在的 AI 时代或者以后的时代，可能后面的人，新生代的人也许可能不太容易能理解为什么还需要人去翻译，对吧？以前的可能确实有很多这样的需求。 肖盛文 03:56 这样子就是说现在那些 AI 翻译，它是基于已有的翻译的文档，它才会去，才可以去生成。但是之前它没有任何中文翻译的情况下， AI 是比较难生成一个说让大家很明白的一个中文版本，包括现在 Debian 有一些文档， Debian 的策略手册、开发者手册，没有中文翻译的话，没有这个模型数据在里面，没有基础数据在里面，就是说这个 Mikey 04:24 要学习啊。 肖盛文 04:25 对，学习他得有一个前人，就是有人做过相关的工作，它可以再去学习它。如果说 Debian 的专业术语名词什么，它从来没人翻译，那它学都不知道从哪里学的。 Mikey 04:39 2000 年那个时候有很多线下的这种 Linux 用户组吗？有没有一些线下的活动？ 肖盛文 04:45 那个时候比较少，就是基本上我倒是没有太多印象去参加过这种线下的这种活动。 Mikey 04:53 铜豌豆 Linux 一直是基于 Debian 的，就是您为什么会一开始选择 Debian 作为它的这个基础？而没有像其他的发行版一样，比如说选择更流行的，像 Ubuntu 或者是这个企业级使用更广泛的这个以 red hat 为基础的，比如说 Fedora， 或者是这个 Centos。 肖盛文 05:11 红帽系，它在服务器这一块是比较强，就是但是它在桌面这一块它是跟 Debian 系相比，那还是不够的，就是 Debian 系发行版占了大概整个就是全球发行版的比例，就是百分之四十几、五十，红帽系百分之四十几，还有百分之几是其他的，这根据这个包的管理格式来区分。 肖盛文 05:35 这边是因为有 Ubuntu， 还有一个 Mate 或者其他的一些东西在桌面上比那个红帽系要好的，再加上当时国内我看有当时是深度，还有是开放麒麟什么也是 Debian 系的，当时他们是基于 Ubuntu 来的，这就是我是为什么选择 Debian 系的这个原因，但为什么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说 Ubuntu 它是基于 Debian 的，然后它做了一些自己的一些东西，是吧？我是如果说我基于 Ubuntu 做，那这样的话，我排查问题的话，那我就首先我要先排查Ubuntu，再排查到Debian，再排查到上游，这样的话这中间的一个环节就多了， Ubuntu 这个环节，但是 Ubuntu 它改了一些东西，可能很多人有些人不喜欢在这个发行版选择上，它Ubuntu 不是一个根发行版，它是基于Debian，然后再加上自己东西这样来的。 肖盛文 06:27 这样的话我做一个中文的发行版，我其实我基于 Debian 的话，我会更利于我排查问题，更好的就是接近上游就 upstream 到了 debian，debian 就到我这个版本，就是这当时选是这样一个原因在里面，再加上我个人对Ubuntu。不是很认可的，一些多方面的原因，再加上 Ubuntu 本土它本身它是一家商业公司控制的，它不是像Debian，它是完全是由开源社区不归任何一家商业公司，不归任何国家、任何一个政府管控的。这样的话它是全球开源爱好者共同来打造的，它没有商业倾向。我如果是基于 Ubuntu 的话，那我很有可能我就是以后会受制于 Ubuntu 那家商业公司的一些影响和控制，但我不希望我的版本是受商业公司影响的，这也是一个原因。 Mikey 07:17 您做这个发行版，你看当时 2, 000 年的时候，国内已经有一些其他的中文的 Linux 发行版了，而且这个用户量当时还挺大。像这个红旗除了蓝点，还有一个永中，已经有那么多的发行版的情况之下，为什么还想自己做一个发行版呢？就是您对这些已有的发行版是有哪些地方觉得不满意呢？还是说你的这个使用场景，或者说你有一些用户群跟你一样有想法，你们才做这样一个东西出来。 肖盛文 07:41 2000 年那个时候是红旗蓝点冲浪幸福Linux，永中，这是2000年。但是这些前面说的这些公司，大部分到2019年的时候已经都已经基本上不存在了。我铜豌豆项目都是 2019 年9月底开始的，9月底，然后 11 月 11 号发的第一个 ISO 版本，当时为什么要做？当时我就是尝试过国内的其他的 openkylin， 就开放麒麟或者是深度。 肖盛文 08:17 当时我现在用的这个小米的那个笔记本，嗯，有的是根本就安装不上，有的安装安装之后就没法用很多东西，QQ、微信什么这些东西非常不好用，安装很麻烦，我有的是，就是，要不就是当时我这个电脑就 4G 内存，有的是启动就很慢很慢，我自己装了 Debian 之后，然后逐步自己手工把那些各阶段的这个软件一个个装上，那当时第一次装把它装齐了，我花了两一两个星期，就感觉就很麻烦，就是说不是开箱即用嘛。 肖盛文 08:49 就是很费时费力，而且这里面有很多技术问题要去解决，也不是说一个什么普通的用户就能搞得定的，有的是很命令行的，有些配置的，有的东西还麻烦，库什么的，其实最开始铜豌豆最开始是做的是一个一键安装脚本，一键安装脚本就是说跑个命令，然后到网上把各个 deb 包下下来，怎么样一次性把那些QQ、微信 WPS 这些先装好，就是以一个脚本跑的，他用的那些软件包要从各个不同的网站上去下，很受网络速度的影响。 肖盛文 09:21 后来我是搭了一个软件源，就把所有的相关的 deb 包都放在软件里面，然后这样统一的装，这速度快很多。现有的 deb 包那整成一个ISO，然后这样装的话就不用从网络下了，就直接就从一个u盘的 ISO 安装盘，就直接就装好了，所以就这样子就出了一个ISO，当时最开始的 ISO 他名字还叫 debian-cn，就加的是中划线cn，然后在开源社区，被 Debian 社区，然后被人骂了，被人怼了，他说你这个 Debian 的名字是不能够用在你自己这个版本里面，后来用铜豌豆Linux，然后用 atzlinux 这样子才把名字改过来，规避了 Debian 的这个版权和知识产权的问题，就这样子就成了一个独立的发行版了，放到网上去。 肖盛文 10:05 哎，发现还是有人类似的，和我同样的需求，有人在支持我。哎，开源项目不是说有那种海外有捐赠吗？那我就说，哎，大家可以向我捐钱，我在网站上我就挂了一个二维码，当时都没想过会有捐赠，毕竟在国内的圈子里面还是很少有人会去捐赠一个开源项目的，而且就是在这个开源项目你都不认识他，你都和他没见过面没聊过，甚至只是看了他介绍就捐赠或者只有简单试用。 肖盛文 10:35 我记得我收到的第一笔捐赠是来自水木 BBS 上的那个，现在它还那个网友还在我的群里面一直在支持我的工作，然后再加上大家就有很多反馈需要改进的地方，我自己也遇到一些bug，当然也有在网上当时有很多人在骂我，他说我这个就是重复造车，怎么怎么的？反正就是从在这个争论的这种过程当中，我就在逐步在改进、在演变，在这个过程也是更多在了解Debian社区。我当现在想起来，如果当时我做这个项目，只有人说我好，我可能也不一定能够走到今天，如果说只有人说我差，也不一定能够走到今天，哈哈哈。 Rick 11:22 从你一开始玩这个Linux，后来变到所谓的一个社区的状态，这个是怎么一个过程呀？ 肖盛文 11:29 后来我不是经常上那个BBS，水木的水木 BBS 的 Linux 版什么的，还有一些 Linux 论坛什么的，把这个信息就发到那个网上，就 BBS 上最开始我还是借了一个域名，我朋友的一个域名，把我的那个 ISO 什么软件放上去，后来之后不是就想了想，还是有一个独立域名比较好，就自己掏钱买了个，把铜豌豆的这个 atzlinux.com 域名买下来，然后同时又完成了域名备案，然后再用了一台之前的云主机，把网站搭好之后，相当于是正式对外公布了很多人给我反馈意见，提意见。 肖盛文 12:06 然后有联系方式，有QQ，加我QQ，加我微信，拉了一个微信群，逐步逐步人多了，现在到现在基本上是 500 人是满的， 480 以上，常年维护在这个范围就是，当然我还有电报群，有 QQ 群，有钉钉群，但是那些群人数活跃度没那么高，有了群在码云上我们也是类似于论坛issue的形式在交流，我们还有邮件列表，这个社区就逐步逐步就起来了。然后有很多人用了铜豌豆之后，他觉得不错，有的人在测试铜豌豆，他们就自己在网上把铜豌豆的一些信息，就有的是制成视频，有的是图片，有的是文章，就发到各个地方，有知乎 b 站呐，就就 v2ex 什么的，就逐步就有了这个社区了。 Mikey 12:55 大部分做开源的人，他们一般会选择在 Git Hub 上开一个账号，然后做一个社区，做一个项目。那你这边为什么选择是这个码云呢？ 肖盛文 13:04 有几个原因，一个 Git Hub 特别慢，有时候还被封了就要翻墙，很麻烦，我也不想，然后速度也是问题，然后国内的码云它没有什么墙的问题，速度也比较快，然后就觉得也挺合适。其实我在 Git Hub 上也有一个账号，也有个账号也发了一些铜豌豆的信息，但是主要不在那个上面去进行开发的工作。 Mikey 13:28 维护一个发行版主要的工作分1234，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肖盛文 13:31 其实工作很多，首先你要去制作一个 deb 包，一个上游项目或者铜豌豆自己的一个，比如说一个 key 或者是一个补丁，一个补丁程序软件做成 deb 包， deb 包在我看来不是那么容易打包的，它的规则很多，细节很多，规范很强，这是第一个，你要知道做 deb 包，然后你的 deb 包在跟对比现有的官方的 deb 包，你怎么去整合、去匹配？你要去挑选，比如说现在铜豌豆在安装的时候，它有一个子版本号的选择。 肖盛文 14:05 子版本号我这里通常都同时支持多个桌面的子版本，XFCE、GNOME、KDE、Mate，还有纯文本的，这里就涉及到一个 Debian 官方桌面软件包底层的桌面版软件包的一个挑选的一个过程，然后整合在不同的子版本安装方式，然后再还一个就是说中文软件的挑选，就是一些是有些中文软件是商业的，选进来说默认安装QQ、安装微信、安装WPS、安装钉钉，或者安装百度网盘、搜狗输入法，这些也要挑选进来的。 肖盛文 14:39 很多还有一些兼容性的问题，就是有时候起不动，或者是报错，或者是一些配置你要都去处理，就是你要自己去优化。其实把这些软件包合成一个 ISO 文件，倒是有脚本可以跑，倒不是特别难。但是你的前提你这些包你要有一个软件源，先有一个软件源，从软件源里面把这些就是。是需要的软件包再放在里面，然后才会去跑脚本，再去把它合成的一个ISO。 肖盛文 15:05 当然还有涉及到一些启动的问题，安全 secure boot， 安全 boot 的一些问题，证书方面的问题，就是作为一个发行独立的发行版的很多东西还是要自己去做包自己去准备的，就是包括这个软件源的环境，你自己本地的构建环境等等等等等等，还有自己，当然你还要搞个背景图片这些 logo 这些啊。然后你比如说像网卡驱动，Debian 默认没有，你要给它加驱动制作 UDB 包这个 DKMS 这些驱动加进去细讲就很多，即使是这些东西，你需要对操作系统、对Linux、对Debian、对整个方方面面的东西你都需要了解，感觉对人的这个知识面还是有挑战。 Mikey 15:53 就您刚才说的这么多的包，有多少是比如说一个大概百分比，有多少是需要从源码本地进行编译的？ 肖盛文 16:01 现在应该是不到10%。怎么说呢？就是有些是虽然我不是从源码编译，但是我要去对那些软件包做兼容性适配去处理，加起来就是 10% 的样子，就是有改动的、有调整的、各种各样的。 Rick 16:16 它的基础设施包括你的这个磁盘服务器网站，对吧？打包的一些东西有大概算过，比如说一年需要什么量级的费用吗哦？ 肖盛文 16:30 这样子，就我这个还是非常感谢我们铜豌豆社区的各位，就是捐赠机器的爱好者，家里用的一台主力的笔记本，还有就是盒子机器，台式机，大家都是就捐赠的，相当于是我本地的开发、测试、编译环境公网上云主机上有，大家有捐云主机，我就现在有做网站，还有很多家用的机器，家用机器它连上网了之后，他动态域名解析，然后解析之后，然后用了一个定义的非标准的端口，这80、 43 端口默认是被运营商咔掉了的嘛。他用个其他端口，然后就给那个搭了个Web服务器，就给我提供这些，就是 ISO 的下载， ISO 镜像，还有软件源的镜像。当然也有人提供他那个 CDN 的那个主机给我，然后我也有使用到少量的一些 cos 存储在公有云上。但这一块目前来讲它的成本是确实是不高的，因为大头都是放在就是爱好者家里的那个机器上去提供下载，只有少量的是要通过付费的那个云的主机。 Rick 17:39 可以理解成服务器方面的一般都是在少量在云上，然后主要的是在本地，那其实它就是一次性的投资加电费，是吗？ 肖盛文 17:51 对外提供的下载服务的这些镜像站的那个成本应该是还是真的是很低的，哈哈哈。 Rick 17:58 那就相当于是他们的这个机器是常年在线，对吧？ 肖盛文 18:02 对对对，因为家用的网络毕竟没有在机房的网络那么好，比如说有时候他们要停电了，或者是他们网络也会断网了，或者说小孩子把那个设备碰一下又断网了，怎么样？但是我们因为我们是有个镜像站是有多台机器的，就是偶尔有一台机器停掉，我在网站上都有说明，都不影响他会到其他机器上去下，所以说基本上对我们业务影响也是很小。 Rick 18:26 云的时代以后感觉好像是说在家里可能也是个很有意思的选择，我感觉总体上可能还行，是不是。 肖盛文 18:34 对，它稳定性肯定跟公有云不能比，但是你同样的，比如说现在一个用户他千兆带宽接入，他上行带宽有 100 兆，你在公有云上搞一个 100 兆的带宽，那你一个月的成本你就不得了。 Rick 18:49 那这个通过 p to p 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吗？那样的话可能更。 肖盛文 18:53 这个没，我没有使用 p to p 这个原因就是说用这种 直接 HTTP 方式或者 https 方式的下载的话，用户就是操作更简单，他不需要安装一个什么 p to p 的客户端去怎么样，他直接任何一个浏览器，一个wget、一个命令行工具或怎么样就直接就下了，其他就是跟，就是这种方式，也是开源社区很多都是这样子，以镜像的方式这样直接由，就是 HTTP 协议这样下载的。 Rick 19:22 对，就是这个的优势，可能会操作起来简单一点，运维起来也简单一点，是吧？ 肖盛文 19:27 最主要是对用户简单，用户他不需要去下一个种子或者安装一个 p to p 软件，就这样再来去连这样子，那很麻烦的，他直接用鼠标一点就下了，这多方便。 Mikey 19:38 我们接下来说说这个 Debian 的年会，你能不能谈一谈就是参加的这个感受。 肖盛文 19:44 就是申请去参加这个 debian 年会，应该是前年2023年在印度科钦的那个年会，但是当时中国跟印度的关系相当差。签证停掉，然后只有一个就是商务签证，商务签证几乎申请不下来，中国大陆的人要去的话，他需要印度的内政部和外交部同时发批文，除了就是除了会议组织方发邀请函之外，还有这两个，但是这两个批文当时他们沟通，他们那边会议组织者跟政府、印度政府去沟通，他就说你们这里一两百个人里面就有几名中国大陆的，如果说你把中国大陆等其他几个，他们认为就是不友好国家的人名单放在里面，那你们整个会议其他所有人的内政部跟外交部的那个就是邀请函全部都不会下来，结果他们会议组织者只能够把我们的人踢出来。 肖盛文 20:43 然后他们才去申请，其他人才能够去，我们就因为拿不到签证所就没去成，这很可惜，就是印度科钦没去成，后来到了 2024 年，在韩国釜山的话，他们一个主办邀请公司发了一个EMS，传统的 EMS 就是用那个纸质的把他们的名片、他们的企业的执照信息，邀请这些纸的东西发给我，然后我拿着这个东西再到广州的就是韩国签证中心去申请。 肖盛文 21:16 申请之后最后他就是给了签证我就可以过去，相当于我是 24 年 8 月份在釜山，是第一次参加这个会议，在釜庆大学这个年会这两年都是喜欢在一个学校大学里面搞，因为刚好可以住在他们学生宿舍，利用暑假的时候，这样也比较节省成本，也方便沟通。学校里面就利用他们现有的教室，大部分会议室都是有直播的，那个直播设备都是比较麻烦的，但是这个年会的直播的质量是比较好的，包括你看的回顾的视频，那个质量都还可以，声音都还行。国内厂商的话，釜山的话，联想是一个长常年的赞助商，龙芯去了。龙芯是也是一个赞助商，然后今年法国的话也是联想和龙芯，但是我暂时没有看到其他的中国的企业作为赞助商来赞助这个会议。 Mikey 22:09 诶，我在网上看到好像深度也赞助过。 肖盛文 22:13 深度之前印度那次好像他是赞助有赞助的，到后来没有了。 Mikey 22:17 ok， 肖盛文 22:17 后来他就没有参加赞助了，因为深度他好像是从哪一年开始，他们不基于 Debian 在做，然后有自己的软件包格式，这样子的话跟 Debian 就是就有点是越走越远了。 Mikey 22:29 对对对，这个全球的各地的开发者当时的互动怎么样？当面见了之后这些互动是怎么样的？ 肖盛文 22:36 其实这两届大概人数都400左右，海外的应该到百分之七八十都是海外的。韩国就是韩国当地的也有一些，法国当地的也有一些这样子，首先一般是这样子，他有一个讲 PPT 的话，这种是一种类型的那种，那个一般有15分钟和45分钟的，讲完之后你可有就是有提问环节，有问答环节，这是一种方式。还有一种就是讨论会，大概有个主要的议题，也会稍微讲一下PPT，然后再主要就跟大家一些具体的问题去讨论，那就你也可以去交流。 肖盛文 23:08 还有一个就是说Debian年会它必须有一个 social space，就是社交空间，就是可能一个大，就是一个大的房间上面有一些桌子、凳子这样的，大家有的是，大家就一起可以在一起面对面交流，再喝点什么茶水饮料、咖啡这些的，因为也有一个那个咖啡跟茶的一个角，自己带一些茶叶或者咖啡过来给大家去喝的这种的。 肖盛文 23:35 每次这个年会它会有一个 city trip，就是那个大家就分了若干个地方，比如说你是沿海岸线走，还是你是去某一个什么博物馆，或者是说 OC park，什么海洋公园，什么就是会组织，就是在我们年会是六天正式时间一样，在中间有一天时间就大家就是分组去玩的，或者是有时租个车到一个海边或怎么样的，有这种，这也是一个交流，然后吃饭，餐食是统一安排的，每次吃饭大家都是在同一个地点也有交流，一个就 wine and cheese party、酒跟芝士。 肖盛文 24:12 但是实际上就是说每一个人就是自己愿意，就在会在带当地一些特产就都拿到那里去，然后在那一天晚上就大家都拿出来，然后大家一起去吃，有各种小吃、甜品、cheese，还有奶酪，什么带点国内的一些东西，比如带一包瓜子，带个什么龟苓膏，或者带一个潮汕的什么饼，鸡仔饼，有的是，有的人带什么大白兔、奶糖什么，就国内也一些人去嘛，就这样子，大家就一起这个会议都是主要其实就是各种各样的形式的交流，各种各样的交流。既有就是讲 PPT 的这种很严肃的交流，也有那种线下的那种很轻松的交流。都有。 Mikey 24:55 哎，你这两次参会跟你交流印象比较深刻的是海外开发者是哪些？那些人他们主要跟你聊什么话题？ 肖盛文 25:02 一个韩国那个，有一个就是日本的DD，他年龄比我还大了，差不多退休了吧。但是他对中文很感兴趣，对中国文化很感兴趣，他能够说几句简单的中文，然后他平时他有时间在网上的视频去学中文的那种视频课程，然后就是每次见到我都很热心的主动和我打招呼，说肖先生早上好，哈哈哈，很有特点，然后就也有个他也是做那个硬件密钥那一块的，就是那个类似于那种加密狗那种的，他有业务合作在深圳的公司，他之前到深圳还来过几次，当时是我不知道。很热心，很对中国很友好，对中国文化也很认同。 肖盛文 25:45 这个这我印象是比较深，后来我他还有微信，我还最主要一点就是说他之前来深圳的时候，他的工作与硬件相关吗？不是，深圳有一个 SZDIY，就深圳硬件组，他在网上的时候，他之前参加过深圳硬件组的线下活动，就是这个社区 group 线下活动，刚好那里面有人跟我也是认识的，然后我们一起还把他们他当年若干年前他在深圳参加这个线下活动的照片都拿出来给他一看，哦，说我认识这个人怎么样突出就大家就聊得很惊讶很开心，就是他老婆也过去了，就是这个年会的话是家属是可以去的，也是欢迎去的话。 肖盛文 26:24 家属有时候会做一些志愿者，做一些会议服务的方面的一些事情。我们举行正式会的时候，他也可能在当地的城市带小孩，带什么？带其他去地方去玩，但是有时候是一起吃饭，有时候在外面吃饭，因为有家属、有志愿者各方面要来，就是成了一个大型的一个社区活动了。当时比如说会议大概有 400 个，就是与会者，但家属的话一下算过来整个给那个城市差不多增加了 1, 000 个人，他这个消费在那里。 Rick 26:54 对带家属的比例比较大吗？ 肖盛文 26:57 我看至少我看有百分之二三十的人带有带家属不说一半的人，但我觉得不小，因为经常在那个社交空间，什么有时候看到小孩一个两个也都是带他家老婆或者是老公这样子，尤其是参加那个Wine and Cheese party 的时候，那里就人就多了，那些看到那些家属都来了，怎么说呢？大家都是这个志愿者，要拿自己的空余时间来去，那你这个事情如果你得不到家属的支持的话，他可能会也会有一些麻烦，你这样子的话，每年在全世界一个不同的地方去开个会，家属一起去玩，然后顺带他们在会议之外，还可以在到所在国和路途上进行旅游，这样家属对这个事情的支持也会更多一点。 Mikey 27:42 对，有意思。能不能谈一谈国内这些代编贡献者的一些这个现状有多少规模？大概都分布在什么行业？主要大家主要做哪部分的工作？ 肖盛文 27:52 这次两次会议我都见到了一些国内过去的人，有一些是纯粹的是爱好者，是使用者，有见到了几个 DD DM 或者是就是 maintainer 维护者 DD， 有一个是在成为 DD 之后他加入了华为的，就是安全团队的，他在华为的工作也是安全相关的。有一个是清华大学的一个博士还是研究生，他是做那个 HPC 的高性能计算的，还有的是他是中科院软件所那个 PLCT 编程与编译研究室的，那名字不是很记得，就是说做 RISC v 的，他是做 RISC v 移植，就是当时那个时候 RISC v 还不是Debian正式支持的架构，他是作为移植者就是把那些软件包在 RISC v 下的各种的问题解决掉的，他是参与的移植。后来他也是在去年底就成功申请成为了 DD。还有一个就是在釜山是 龙芯有过去人，龙芯有一个女工程师，她主要是那就是龙芯相关的一些工作，希望Debian的支持和配合，就是这样的。 Mikey 29:05 感觉 Debian 在国内其实平常你看不到很多人用它，但实际上像您参加这个年会的时候会发现来自国内很多无论是用户还是这种贡献者，对吧？ 肖盛文 29:15 韩国稍微多一点，法国就是法国年会少一点。在法国那边举行这个 Debian 年会，那他们是人多力量大，这次开 Debian 年会的时候，他们有人好几个人表达过愿望，说能不以后能不能在中国大陆来举行一次，当时我是不敢答应他们的，我说现在中国大陆有几个人？没几个人，而且分布在全国不同的城市，要举行一个就是说超过500人的会议，而且是会议，可能是80%都是海外的人，从全球各个地方过来的人，在中国某一个地方的开这样的会，可我都不敢想象多少问题。哈哈哈，这就是也有比我更早的DD的成员，他们也都是接之前接触过一些地方的，反正得到的感就是反馈都不好，他们。大学都不愿意做这个事情，就是怕承担责任。就是这样的。 Mikey 30:04 平时你们像国内这些，大家都是 Debian 社区里的人，平时互相知道吗？或者是有交流多吗？ 肖盛文 30:11 之前在邮件列表里面也有看到一些，包括一些打包，这个软件包的名字维护者是他，这些也都知道，他大概是一个中国人。我都知道，但是之前在国内只在杭州见过一个 DD， 就是我在参加这个年会之前，在后来其实大部分人都是说只是网上有联系，后来是到年会的时候才见着的。就是虽然我们都是在中国，但是因为不在一个城市，嗯，或者有的时候是都在北京，但没有特意去交流，就相当于这个年会给了大家一个机会，让大家聚在一起。他说我们去的国内大陆的是中国人，但也有台湾的，或者说是就海外的华人第二代，他们也会说中文了，就是也有的是说是大陆出去，在那边上学，在海外工作的这种人也都有碰到，都有聊。 Mikey 30:59 嗯，那我延伸问一下，因为Debian的创始人他不是前几年去世了吗？从您的观察来讲，他对整个的社区，整个项目的发展有什么影响吗？ 肖盛文 31:10 很小，因为现在Debian 有 1, 000 多千多号正式成员，他这个在他去世之前就是说关于Debian 的组织架构。首先Debian有一个宪章，有技术委员会、财务委员会、Debian 年会组织的委员会。然后就是账号团队，什么财务团队？他这个组织已经是一个很完善的一个组织了。嗯，一个组织是每个团队负责根据Debian宪章，根据Debian领导人的授权负责其中一块事情，每一个人负责的事情都不会很多，但是就很专一。 肖盛文 31:46 每一个事情都是说不是说一个人来决定的，都是那个小组、那个团队里面有好几个人，大家都是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商量来决定的，所以说他这种组织就是一个不是会基于说某一个人突然就是说或者他意外了，或者说他就是离开Debian了，或怎么样会导致整个组织出问题，现在就是说那边二十几年来这样能够一直走下去，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它有一整套机制，就是说避免灾难，就是说大家统一大家的不同意见。 肖盛文 32:18 因为他最后的时候是可以投票的，有些事情像上次那个固件的问题，就大家投票，领导人也是投票的，投票机制这些大家都认可的就是有一套解决问题的机制，解决争论的机制，然后有一个分工的机制，一个配合的机制，这些人就是分布在全球几十个国家，很多都是互相是没见过面，但是大家是认同共同的理念、开源理念，Debian 宪章的精神，大家才聚在一起来工作。 肖盛文 32:45 主要，而且主要工作是邮件列表，少数情况下是 IRC， 他们有年会聚会，但是见面线下聊就是效率更高，就说这个是他们这个开源社区做的很好的一个点。Debian 的领导人他名义上他是领导人，他也有领导人相应权限，他主要就是说财务审批他有审批权，但是实际上那个我觉得很多很多情况下都是一个流程，他干什么事情？比如出趟什么差，花多少钱申请个预算，他批一下。但是很多情况下是具体的，比如说技术委员会，还有这个 FTP master 这个岗位在整个 Debian 中的影响力还是比他那个领导人更大，领导人反而可成了一个对外宣传的一个名誉的，一个行政的这种跟岗位一样的。 Mikey 33:29 这边还有一个小的技术细节，就是我看到最近有新闻说那个有一个 Debian 的维护者，他建议说从 2026 年的5月起， APT 打包的软件包他要求都要用 rust 来写了。从您的角度来看，对整个 Debian 社区这边有什么影响吗？或者大家对这个东西是比较认可，他还是说对这个事情持一个观望的态度。 肖盛文 33:50 这是现在这个事情在Debian的邮件列表上也有很多和讨论和争论，我没有太多的去细看，那整体来讲它这个东西只是涉及到一个什么呢？所有的打包的一个工具，最后要不就是一个命令，要不就是一个脚本给制作Debian的人去用它，比如说是一个二进制的程序，它底层的语言是用 c 写的， c ++ 的还是 rust 写的？如果你只是作为使用者来讲，你这一块是没有太大影响的， Mikey 34:20 ok， 肖盛文 34:21 对他们编码这一块是会有一些影响，那就是具体去讨论，但我这个事情它作为只是假设它本身这个 DPKG 这个相关的是一个工具程序，对外提供来讲，Debian 无论用不用 rust，对 Debian 的发展和影响不大。 Mikey 34:38 前阵子应该是三四个月之前，因为这个星际译王，我会复制流剪切板里边的东西传到应该是有道的那个服务器上去，最后社区里边有些讨论，甚至往外有些扩散，我想了解一下这个问题，它到底是一个安全的问题，还是说像是 GDPR 他们是那个一些隐私的问题？因为我看那个问题的描述，邮件列表里边大概讨论的意思就是说。你这个传输是不加密的，是明文传到服务器上去的，因为我没再看更多的细节。后来您也把这个问题也给修复了，因为它那里面还有一个 CVE 的漏洞的编码，所以这个东西我现在有点迷惑。 肖盛文 35:12 这样就是说星际译王这个软件包我维护了，在这边维护很多年，因为这个软件开发的比较早，那个时候就是早年 HTTPS 没怎么使用的广泛，现在当然 HTTPS 差不多就是默认的那个协议了，当年它现有的那几个模块它是不支持 HTTPS 的。现在他星际王的上游的作者也在这一块，时间精力比较，也没怎么管这个事情就没怎么改成支持嘛，所以就出了这个问题。 肖盛文 35:40 实际上这个星际王自成在Debian里面以后，他一直都是明文传的，当然他这个有几个触发条件，第一，星际王你要装完之后有个选项配置叫选中，即翻译选了这个选项之后，然后你鼠标在那个界面上划词，划那个词把这个词一是在你本地词典里面查找，第二发到有道词典或者是什么网络服务器去翻译，然后把结果返回来，这个模式是之前很多年都一直这样子，但为什么这个问题爆出来了？就是因为 Linux 13发新版本，有人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就拿这个事情来说，他说这个影响安全、影响稳定什么的，而且是加上了一个 Chinese 中国的服务，他这个就是一个博眼球的一个做法。 肖盛文 36:24 当时我对他的这样子说，我是，我内心上是有点反感的，为什么？你把这个中国这个地名标出来干嘛呢？你如果说这个问题是发到一个美国的服务器上，这个就不是一个问题了吗？那也同样也是从技术的角度来讲，以明文发到一个美国的服务器上同样也是问题，对吧？他为什么他要把中文标出来？这个当时我对他的反馈这个软件报告者是有一点内心是有点不太满意的地方。 肖盛文 36:48 嗯，当然最后回归技术了，根据Debian的安全规范以及相关规定，但是它不是个特别严重的， CVE 的等级不太高，但是说能修复就修复，当时我们考虑了一些方法，说联系上游解决，暂时没办法解决。那怎么办？他实际上他这个是通过一个插件来做的，插件的话是两个 so 文件。后来我想的办法就是说把这两个就是网络插件单独劈开一个独立的一个软件包，不会默认安装，星际译王安装的时候不会默认安装。 肖盛文 37:18 大家要用的话必须手工去安装这个软件包，在这个软件包的说明里面强调了好几点，说明这样子会有一个什么的风险，就是会明文发送那个文件到词典服务器上去，然后说你要开启这个选中的功能怎么样的？这个解决方案就Debian 这边认可了，就是包括Debian 的 FTP master，还有那个 release manager，安全团队最好的一个目前来讲最好的解决方案，因为你上游现在没办法去直接支持https，其实这个问题我认为主要还是一个使用方法的一个问题，他们就担心说我的一个密码，我的一个什么隐私的东西，我这个鼠标一选中，然后就发送出去了。 肖盛文 38:01 你在从用户操作的角度来讲，你比如说你浏览器打开一个搜索引擎，那你把你的密码选中了，你到放到搜索引擎的搜索框里面去搜，那还不是这个密码字符串，也让搜索引擎知道了，或者是其他方面类似的隐私方面的数据。其实这个事情与用户的行为是很有关系，用户的配置很有关系。 肖盛文 38:21 当然星际译王后来把这个包劈开之后，就是说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了大家的误操作，而且让大家就是心里很明确的知道你这样操作会有什么样的一个，明明文发送的一个这背景，在这里面大概是这样的一个情况，因为整体就说，Debian是很注重安全的。我这个是星际译王，还是说是明确你用户选择了这个字符串才翻译的有些那种软件他就在后台偷偷传你的东西，你都不知道的，国内很多软件也都是这样，但是Debian这一类是不允许的。 Mikey 38:53 嗯， 肖盛文 38:53 就是Debian实际上还是彻头彻尾，就是说把安全摆在一个很重要性很高位置的一个发行版，然后就从用户替用户去着想的。 Mikey 39:03 首先这个问题它可能是一个软件的 feature 的问题，然后是在用户在使用这个feature，在不当使用的情况之下，才可能会触发这个所谓的隐私泄露的问题。而且这个星际译王我记得好像是胡正开发的。应该是好好早了，他应该好久没有更新过了啊。 肖盛文 39:20 比较少，少量更新那个，那比较少参加活动，这个星际译王开发的。 Mikey 39:24 嗯，就我的理解，我就觉得他只是因为你传到了国内的服务器上去，他们才会觉得说怎么样。如果你传到谷歌翻译的服务器上去，传到这个微软必应的翻译上去，可能大家也就不会有这么多说辞了，对吧？ 肖盛文 39:37 哈哈哈，所以说海外还是在人里面就说认为中国这一块对数据隐私保护这一块是做的很差，当然确实这个目前国内的还隐私保护状态确实不太好，这个也要承认这个事实，就是他们欧盟呐，美国的隐私保护法案这些就是很严格，一个是我们老百姓的。意识，甚至我们开源软件开发者的意识隐私保护是不是放在一个很重要的位置？知识产权是不是放在一个很重要的位置？还有一个就是说这些商业软件有这类违规的行为，是不是国内有一个机制去对他们去监督，去惩罚，督促他们去改进，因为隐私出了问题，然后就说用户作为受害者来讲，有没有通过法律途径或者是其他途径得到赔偿，这个问题就国内这一块就是需要改进的空间还是挺大的。 Mikey 40:28 嗯，我看这个铜豌豆里边集成的是搜狗的输入法，但搜狗的输入法它的更新可能也不太快，它在有的时候，比如说你用那个 FCITX 5 的这个输入法框架的时候，它就可能会有一些这种bug，然后你当时挑选软件的时候，你的挑选标准是什么？你当时选择软件的时候，你有什么考量吗？你有没有比如说国内他这个软件上游他就不更新了，他就不维护了，然后对你肯定会带来一些问题，对不对？ 肖盛文 40:52 我选搜狗输入法的，是当时搜狗输入法它有 Linux 这个版本，然后我自己试了一下，确实也是满足我的需求。然后搜狗输入法在所有的中文输入法里面，它比例现在就是就占比是第一的，当然它底层也用到了一些小企鹅 fcitx的一些东西，一些库， GDK2 什么这些问题我在适配的时候都解决了。就说有的时候面板看不见，程序起不来，或者是图标没有都解决了。 肖盛文 41:23 所以现在这么多年来， 6 年多来，这搜狗输入法在铜豌豆上都跑的一直都还挺好的，你这样的话就没有必要去换了，对吧？就继续用搜狗了，以后搜狗会怎么办？我不好说，但是现在搜狗已经被腾讯收购了，然后应该在我看来，目前它不会让搜狗这个输入法就是消亡嘛？应该不会，它有，毕竟有这么大用户量在这里。 Mikey 41:48 是的，尤其是QQ，它的那个新的 3.0 的这个架构推出之后，我看您这边也比较就是喜大普奔的在那里在说这件事情，其实当时我看到了之后，我觉得，诶 QQ 软件不是好久好久没有更新过，都以为它 Linux 版本会死掉了的它后来它又突然之间跟诈尸一样又更新了。 肖盛文 42:05 我2019年最开始做的时候，腾讯的客户端对 Linux 版本的支持力度还是很差的，后来应该是最近两年好了，就是支持你的微信、 QQ， 你看 QQ 的版本都是 Linux 版本，都升级的比较频繁，然后那个功能也比较强大，它底层实现了三端统一，就是 Windows、 Linux、 Mac 都一样，这样的话就是对 Linux 是利好的。现在国内很多软件逐步逐步是往这个方向去发展，微信或者是钉钉、百度网盘，这样的话我觉得是对 Linux 桌面是一个很好的现象。 Mikey 42:39 但它有些国产软件，它其实从它的技术上讲就是 Electron 套了个壳，然后使用体验其实还是不是很好，就我也不点名说哪些了，到时候免得人家说我们这个怎么着的，它在不同的桌面里边缩放，然后这种 feature 其实有些体验还是不好的，就从我的角度来讲，我用它我觉得还是差一些，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肖盛文 42:58 对对对，现在很多软件他都用浏览器就可以搞定了，那种基于浏览器类型的这种软件，他用那个 Electron这样做的话，他开发成本比较简单一些，但是他同样的他的功能是受限的，有些功能他可能他那个东西就不太好实现或怎么样，要一家商业软件公司以原生的 QT 或者 GTK 库来开发，甚至用底层的 x lib库来去开发一个 GUI 的软件，这个是对他们技术要求是很高的，很难的，就所以成本也是比较大。当然 Linux 用户的需求多起来了，然后他们商业公司再投入力量做这个 Linux 的专门的开发，他们有收益了，我想这块问题也是会解决起来，但这个是需要一个生态，需要一个过程。 Rick 43:48 诶，我说一下，其实这我觉得是两个问题，第一是品控的问题，第二是技术的问题。你选用什么技术跟你最终的体验我觉得不一定是直接挂钩的，那对于技术的人来说，他可能说我没必要去重复的投入，或者说移动端的话，你可能苹果、安卓，然后你再来一个鸿蒙的，然后那你可能就为了开发一个移动端需要养多少人，对吧？这个其实从技术角度来说是可能是没太大必要的。 Rick 44:22 第二是说从商业角度来说可能也是过于这个去浪费的，但是不管你做什么技术的选型的话，在我来看的话，你的这个产品的品控是另一个视角，你选这个技术不代表你就这个产品质量差的一个理由，或者是一个托词，你说体验不好还是怎么着的？嗯，有一些功能他做不出来，或者说用 Electron 做不到，那这个可以反推说是不是你这个技术选型不行？还是说。 Rick 45:00 其实能做到，但是从商业角度来说可能不想投入那么多人，所以我觉得这是两个角度，可以看我自己的一个接口测试开发的一个工具，其实就不想再专门做一个桌面版，那我其实有这个 Web 版，然后有 electron 套壳其实就可以了。而且我看过我这个程序的话，大概跑的内存也就是几十兆，同类的有一款接口测试，它也是用的Electron，但它都跑到接近一个 g 了，所以说品控和技术两个并不是互相这个甩锅的一个现象，而是说各考虑各的，甚至要综合考虑。对，我大概补充。 Mikey 45:48 希望国内这些软件商好好认真对待一下 Linux 的发行版。 Rick 45:52 提到这个微信的话，是不是有可能信创或者是国产化的这个浪潮会让这些厂商更对 Linux 的支持的更好？多一个要支持的理由是吧？ 肖盛文 46:06 对，现在就是全部使用 Linux 桌面的话，他们原来那里有很多东西，有的甚至他们有些程序还是用 Flash 的，现在 Flash 在 Linux 上。 Rick 46:17 早就不支持了啊。对， Flash 这Flash。 肖盛文 46:19 是不可能再支持了的。对，对，哈哈。 Mikey 46:21 那我们谈最后一个问题吧，想最后请您聊一下这个全职做开源这些年的感受，以及有什么经验可以分享一下。 肖盛文 46:29 其实我也是无意中全职开源做这么久，说最开始我起这个项目的时候，诶，我觉得就是说，诶，把这东西做出来差不多我就继续去工作或是怎么样，最开始我这个项目也没有把它定位为一个，说将来要做成一个盈利的一个项目，或者做成一个商业的一个发行版，就最开始的目标并不是这样子，最开始的目标就是首先我自己好用，然后放到网上，大家觉得好用，那大家就一起来用，大家一起来开发，一起来做。 肖盛文 46:58 觉得事情一个有兴趣爱好，认同开源大家也好玩，可能跟我接触的过程中也能够和我聊得下去，哈哈，我是，其实我有些时候在某些方面还是很固执的，就是还是还是很感谢大家。就是的，包容 全职最开始做的感受就是说刚开始大家对我的不认可的人特别多，很多人骂我、怼我，我也当时也之前跟他们争争吵吵的吵了好多，这个情况一直到最近这两年才有所改善，骂我的人稍微少了点也不是没有也是有，或者不认同我的人稍微少一点可能也是，就是在整个铜豌豆的开发过程中积极参与了 Debian 的开发，就 Debian 现在里面有好几十个软件包，现在是我在参与维护的，我的贡献也得到了 Debian 这个组织的认可。 肖盛文 47:49 我自己就是成功申请成为 Debian 的正式成员DD，当时我成为 DD 的时候，国内还不到 10 个人，在大陆，中国大陆不到 10 个人，后来就接下来又有两个了，就是那总体来讲中国大陆的 DD 的人还是很少的，你像在法国一个国家，他们差不多也就有 100 个DD。我不建议就是一般的人来做全职开源，其实这样的话会在个人的生活收入各方面会有很大的损失。 肖盛文 48:20 就是说一个你，首先你经济情况，你的财力允不允许这样做？然后说你的家人是不是支持？然后你的社会是不是其他你认识的人是不是认可你现在？比如说我现在我这个状态，我认识的大部分的就是家人、朋友、同学要什么样的都是不支持我全职在做这个事情的，就是说他们是持反对态度的，甚至包括我的一些项目成员这些他们都经常跟我说你去先找一份工作，然后你自己兼职来做这个事。 肖盛文 48:50 现在我觉得他们都说的是对的，就说不要全职做，因为为什么前期是全职？因为铜豌豆早期的问题比较多，各种问题，各种的问题，我自己都觉得都运作它不是很好，然后大家又提了些需求没有完成，我前面几年是花了很多的时间和精力的，基本上就是一周至少有 6 天，每天工作 10 小时是不止的，但是后来一直到去年基本上比较稳定了，问题都解决了，很难，就是说全职很难，现在我最近也是在考虑接下来是否继续全职，或者铜豌豆这个项目，接下二来是不是要适当的？如果说全职做的话，应该有希望能够有一些除了捐赠之外的一些商业的，就是收入。比如说我去做一个技术顾问支持，或者是给一些人做定制开发，或者是软件包的定制开发问题解决这一类的，但这个现在还在考虑当中。但是我现在来讲就是说全职做开源，而且是长时间做，我现在我做了6年多，我是想劝听到我们这段对话的人不要这样做，哈哈哈。 Rick 49:56 有一下，其实补一个就是我感觉有这么几种人，哈，有一些。这种人是不管是参与开源还是自己做开源，他可能比如说他的收入上有稳定的保障，或者是其他原因，他就不是特别的在乎这个，就是开源跟这个商业或者是经济来源的这个问题。甚至有些人他可能还去回避，有一些人是感觉做开源好像是可以帮助他去有一些收入的，甚至说打着开源的旗号来去做商业的。当然还有一些企业也是这么做的，但是有那么一两年可好多企业是通过这个来去融资的。 Rick 50:37 其实在我来看的话，商业跟开源这两个本应该是相辅相成的，而不是水火不相容的。我自己平时游泳比较多一点，然后游泳跟马拉松相比起来的话，马拉松的观赏性又更好一点，这种特性或者这么去运作的话就能更好的去发展。当然是要平衡和可能，要平衡好这个商业和开源的一个这两个的兼顾，或者是说诗和远方，对吧？就是我觉得开源跟商业化应该是相辅相成的。 肖盛文 51:16 对对对，就开源和商业化并不矛盾，就是说实际上是你像Ubuntu、红帽子他们也是把开源商业化做得很成功的，不要把它把这两个东西处在对立的角度来去看，就是我们一就是确实是做得好，是相辅相成的，互相促进发展，然后满足各种不同的企业的或者用户的需求。 Rick 51:38 后面有机会我们可以再可以多聊一聊这个东西，我对这个东西也是比较感兴趣的，。 肖盛文 51:47 到深圳来了或怎么样，有机会我们见面也可以聊啊。 Rick 51:50 好呀，好好。 Mikey 51:50 好，好啊嗯。好，那我们今天就到这里跟大家说再见。 Rick 51:55 各位，拜拜。 肖盛文 51:56 拜拜。